第一次接到對方指定我穿西裝的單。

訊息裡沒太多廢話，預約是透過工作室轉來的，對方說他在推特上看到我的帳號，想約一場外出按摩，地點是板橋的一間旅館，時間約在晚上八點。他留給客服的訊息只有一句：「他可以穿西裝來嗎？我想看他穿西裝按摩的樣子。還有我體重大概一百二十公斤，不知道師傅能不能接受？」

我盯著那句話看了好幾秒，失笑了一下，然後回覆：「可以。」

這行業什麼樣的客人都有，我也不是沒遇過奇怪要求，但像這種一開始就提出明確癖好，又主動說明體型的案子，說實話不多見。他應該是擔心被挑客，所以先把話講在前面，看起來有點可愛，也有點小心。

我猜他可能是想玩點角色扮演。但老實說，除非當下氣氛真的不錯，不然對我來說，要進入「演戲」的狀態其實有點難。
不過，為了賺錢，我還是照著他的要求準備了。

出門前，我特地挑了件深藍色西裝外套，搭配淺藍色襯衫和亮藍色窄版領帶，為了讓整體更有型，還簡單抓了髮蠟。穿得像是要去見大客戶，但實際上，是去見一個說想看我穿西裝的人。

到了旅館樓下，我深吸一口氣。電梯老舊，燈光微黃，我站在裡面，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西裝反光，覺得有點格格不入。
按下門鈴的那一刻，我腦子還在想：他到底會是什麼樣的人？

門一開，我愣了半秒。

他很大隻——真的很大。身高將近一八〇，體重應該超過一百二十公斤，整個人壯得像擋門的衣櫃。他肩膀很寬，但表情卻帶著靦腆，嘴角微微上揚，像個乖巧的男孩：「哥，你來啦。」

聲音不大，語氣倒像是小學生撒嬌。

我差點反應不過來，只能點了點頭：「你好，我是貝克。」

他側身讓我進門。旅館的房間不大，燈光偏暗，空氣裡有種悶熱又微黏的味道，是那種便宜旅館常見的氣味。他穿得很隨性，T恤加棉質短褲，腳上拖鞋，手指短粗，戴著黑框眼鏡，整體看起來就像網路上會自稱「巨弟」的那種人。

「我可以開始幫你服務囉？」我問。

他沒回我，只是低頭看著我的腳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，像是看到什麼珍貴的東西：「你……可以先脫鞋嗎？我想看一下。」

我愣了一下，但還是照做了。我坐到床邊，慢慢脫下皮鞋，再脫掉襪子。腳才一落地，他立刻蹲下來，跪在地上，雙手伸過來捧住我的腳掌。

「好香喔……」他吸了一口氣，眼神像在捧什麼寶物，「哥的腳真的好好看……」

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回什麼，氣氛有點尷尬，但他看起來非常投入，雙手小心翼翼地包著我腳趾，就像在摸一件脆弱的瓷器。

「我可以……邊聞邊打嗎？」他抬頭看我，語氣依然是那種奶奶的屁孩語調。

我點了點頭。

他立刻坐下，手伸進自己的褲頭，另一隻手還捧著我腳趾不放，整個人像剛過生日的狗狗，眼神裡全是發光的慾望。

「可以罵我嗎？說我變態、說我很髒、說我是你的狗。」

我愣了一下，嘴巴張了又合。

不是沒聽過這種玩法，但要我開口罵人……真的有點難。舌頭突然卡住，腦袋也轉不過來。最後我勉強擠出一句：「你……你這個……小變態。」

他點點頭，像是得到獎勵一樣：「哥，再說一次……我真的想聽你罵我。」

我吞了口口水，再試了一次：「你……你真的很髒。」

但我語氣太平淡，像在背台詞。他卻聽得一臉陶醉，彷彿這就是他期待的情境。

我心裡想：我還沒學會怎麼罵人，可他已經開始搓得很起勁了。